可触摸的实体，或碰不着的虚拟。在谩骂声里、在直播中、在皮肤上，艺术无处不在。三位本土艺术家独特经历，抹去创作的界线。
Jaemy C.这个名字，上一次在社交媒体上受到大量网民的关注和讨论，约莫是在2021年尾。
Text RACHAEL SOH
Photography IAN WONG
当时钟礼谦Jaemy C.与知名运动品牌adidas合作，推出一款采用Wayang Kulit(皮影戏)为设计元素的球鞋。消息发布后，钟礼谦随即招来大量印尼网民的网络欺凌。
在几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社交媒体的评论区和收件箱内，每天都会收到大量谩骂、嘲讽、各种恶言恶语的讯息，甚至累积了超过一万条恶评。
“印尼网民认为我没有资格用皮影戏(作为设计元素)。当每个人都在批评我的时候，我几乎相信自己真的很糟。我必须非常努力地训练自己，才能不陷入消极的思维中。”
选择了自嘲
在37岁生日前夕，钟礼谦发布了Haters Made Me Do It数码画作系列。共37幅NFT(非同质化代币)作品，是钟礼谦根据收到的恶评，设计出的自嘲自画像，并在OpenSea综合NFT交易平台上发售。
同时，他还设计出一款Instagram滤镜“Which Jaemy C.’s Hater Comments Best Suit You?”。套上滤镜对着镜头自拍，点击头像，就会随机跳转出一句他曾收过的恶评。
对钟礼谦来说，这一切极为讽刺。
“尝试把这些恶言恶语变成创作内容，用幽默的态度看待对我的攻击，是我应对网络霸凌的方式。但当这类事情发生的当下，脑海中想的根本不是这回事，而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真的那么烂吗?我真的是个糟糕的人吗?
当我有时间静下心来反思的时候，才想通：这些网民根本不认识我，只是想在虚拟的世界不负责任逞口舌之快。”
钟礼谦这样形容自己的艺术风格：科幻、原创性、充满讽刺意味、可爱与叛逆并存。
这一路走来
曾担任文案创作者、本地电视台节目艺术总监、创意工作室设计师，直到约五年前转成全职搞艺术创作，钟礼谦认为自己已尝试够了各种工作。
“我在做其他(非创作)工作时不开心。我一直都喜欢自由创作，也想拥有创作的主导权。”
父母均为教师，对自小拥有绘画天分的钟礼谦抱有传统华人家庭望子成龙的期待。钟礼谦笑说他是个安静乖巧的小孩，除了美术，其他科目都不在行，所以自小就学习书法，而且还不断参加各种绘画、美术 比赛。高中时期，父母还让他转到技术学校，就读土木工程科系。
“当我在设计公司工作时，必须根据客户的要求提交作品。现在成为全职艺术家后，就想进一步探索小时候所学，例如书法。
我结合了传统的毛笔书法和英文字母，创造出Fusion Calligraphy艺术，并把这种技巧纳入其他画作或是设计中。当然过程中也有不安，这么做是否正确?传统书法家会不会认为我杀死了正统艺术?
我告诉自己，艺术能创造对话。当艺术家创作出一件作品，有些人喜欢，有些人讨厌，能引起讨论就是好事。总比人们看了作品，只会说‘OK、好看、bye’来得好。”
感受到快乐
曾为吉隆坡知名旅游景点鬼仔巷设计新春大型装置艺术、与新加坡眼镜品牌Lenskart推出联名眼镜框、在Immersio 2022艺术展上展出数码动画作品等，钟礼谦不断探索艺术创作的可能性。
“对我来说，艺术创作的过程，能触碰到我的内心深处。
当我手握画笔在纸上涂鸦时，就是表达当下情感最简单和直接的方式。
而数码艺术，属于比较技术性的创作过程，必须选择想要的画笔效果，确保作品精准完美。
实体艺术允许出错，脏了乱了点也可以接受。数码艺术适合探索，不满意的地方按ctrl+z键就能重做。 我个人还是最喜欢实体画作，感受纸质、看着颜料随画笔流动，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能让我真正地感受到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