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工作女性在21世纪的社会里并不罕见,从打工、白领一族,到专业人士、企业家,大家肯定都听过关于女性打拼的故事。

今年三月,配合三八妇女节,《品》访问了三位工作女性,利用镜头和文字记录她们与她们各自从事的工作。她们都是一群默默守着工作岗位,并且坚持了十余年、甚至20多年的“蓝领”。#品视角 这一篇,我们来看看菜市场小贩郑丽丝的故事。

Text 戴秀慧

Photography MICKY WONG

郑丽丝 Teh Lee See 菜市场小贩

55岁的郑丽丝来自吉打的双溪大年,远嫁来到吉隆坡,和丈夫一起在甲洞马鲁里(Taman Bukit Maluri)菜市场当摊贩超过20年。

丈夫从小就开始捕鱼、也曾经当批发商,但生意屡经失败,让本为家庭主妇的郑丽丝决定亲自上阵,和丈夫一起经营生意。

她说,“(当时)走投无路之下,遇到我们一个朋友、贵人,他带我们来到马鲁里菜市场,我们就开始当小贩。” 她指出毕竟丈夫自小捕鱼,对鱼类很熟悉,两人思虑一番后决定做回老本行,希望比较容易上手。

值得欣慰的是,郑丽丝和丈夫经营的摊贩,如今还有小儿子一起分担,除了贩卖鱼类,也提供如火锅配料、粿条面等食品,“业务”总算多元。

疫后小贩竞争激烈

郑丽丝的丈夫每天凌晨1、2时就需到批发商取鱼,一家人早上4时多就需要到菜市场准备,一直营业到早上11时左右。摊贩的生意早前因疫情关系受到很大的影响,生意额降低了不少,“因为我们是露天,没有得摆档,过了一阵子我们偷偷出来摆,好像做贼一样,警察还会一直来抓,那时候是蛮可怜一下。”

郑丽丝说,即使现在不再受防疫措施限制,摊贩的生意还是比以前差,如今人潮少、物价高,加上太多竞争,小贩的利润不增反减。

“很多人早前因为疫情失业了,就从小贩开始做起,做这行不一定要有学历,谁都可以来做。

再加上管理马鲁里菜市场的执法单位没这么严谨,很多外劳都可以进来做生意,这对我们有执照的摊贩来说,还是会受到影响。”

郑丽丝

有儿有女仍靠自己

郑丽丝与丈夫育有3个孩子,大女儿是一名会计师,二女儿是一名IT员工,而小儿子中学毕业后就跟着父母做生意。她很欣慰三个孩子长大都有工作,而且都很听话,不会让父母烦恼。

以前为了养家糊口所以和丈夫一起出来打拼做生意,如今孩子们长大成人,郑丽丝依然还在从事摊贩工作。

“自从我亲自来做就有自己的收入,女人自己做、自己有钱拿,不用伸手去跟人家要钱。”

郑丽丝以自己为例,过去曾经埋怨为何自己的命苦,也经历过贫穷时被人看不起、要向别人借钱、没法还屋租被屋主赶出等等。她在18岁时当过餐厅员工两年左右,之后遇到丈夫生小孩子,有看顾其他孩子当一名保姆,算是有少许收入。

但是单靠老公一人工作,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实在是负担不起。现在的她自认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尽管生意比之前差,但是经营这么多年始终累积了不少熟客,对她来说就是固定的收入来源了。

从家庭主妇摇身一变,成为在菜市场摆摊贩卖的小贩,郑丽丝具备良好心态:

“自从我挑战做生意后,我真的很拼搏,更是放下面子,就算被顾客骂也好照样去面对。即使自己错也好、对也好,有时是顾客错也好 ,我们都要忍下来,就是一步步走到今天。” 

郑丽丝认为,现今的女人自己能赚钱,不一定要靠男人,“就算有结婚没结婚都是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女人要生孩子,女人要怀胎十月受这个苦,这是最辛苦的。 ”

郑丽丝

男女皆应平等

妈妈是在郑丽丝人生中最深刻印象的女人,她说,“小时候,妈妈就好像蜗牛那样保护着我们,刻苦耐劳、无怨无悔的付出。因为家里贫穷,妈妈从年轻做到老,妈妈真的很伟大,会(一直)向她学习。 ”

她透露,小时候家里贫穷没有钱买奶粉,妈妈总是泡米糊喂她,同乡的人至今都还会称她为“米糊”。

家中排行第五的郑丽丝,小时候在家中听过奶奶一直骂母亲“生这么多女儿不好”,后来生下二女儿时,自己也曾被婆婆说“怎么又是生女儿”。

“老一代的想法(是),传宗接代一定是要有一个儿子。”   

对此,她个人觉得生女儿比生儿子好,因为女儿对父母比较贴心。

访问最后,我问她下一世会选择当一名男性或女性?她的回答很有趣:“我希望我的下一世是做一只宠物猫,因为我本身很喜欢猫咪。如果是做人这么辛苦,我宁愿做猫,更好命,可以给人家疼爱。你做男人也是未必好,做男人也是辛苦。”

 

后记

品将小时候跟着妈妈到菜市场买菜,就看着郑丽丝和她丈夫两人在菜市场卖鱼。这一次透过访问才深入了解她的故事。阿姨(品将都这么唤她)的声音嘹亮,在摊位边上总是一边称鱼的重量,一边招揽客人买鱼,她也会与不熟悉鱼种的客人们仔细介绍,并且分享不同鱼类的烹饪方法,亲切得犹如隔壁邻居。

即使在受访期间,阿姨也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不时提醒儿子要把收鱼的箱子要盖好、用报纸遮好,随时处于工作状态的她,让我不禁想:日复一日的工作,做了20年会是什么样的呢?大概就是要保持乐观心态,发现身边的美好,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足矣。

Written by.

戴秀慧

Senior Writer
狮子座与处女座的结合体,喜爱自由不被束缚。在报馆工作有3年的经验,如今进入杂志圈,还是秉持着通过文字,把人、事、物传达给大家,感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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