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翊伟在“弃之可惜”的物品中挖掘价值，越挖越深，与同学联手打造了Carousell……
Text 包真挚
Photography CHER HIM Styling KARIN TAN Art Direction ANG POH LEE
喜欢摄影，陈翊伟Marcus Tan以前常到新加坡的柏龄大厦一带搜寻二手摄像器材。后来，他和两个大学同学联合创立了二手买卖平台Carousell。
创业初期，每人月领极少薪金，约S$800。每天吃经济菜饭、酿豆腐的日子里，他没时间玩摄影。也为了能有多点可随意支配的钱，他把自己一些Nikon品牌的摄像器材放上Carousell平台给卖了。
买者是一个刚学习摄影的女学生。这段故事，是我在Carousell总部办公室看到一间名为Nikon的会议室，问起听来的。另一间会议室的名称Kindle，取自Carousell撮成的第一宗二手物品买卖：一个Kindle电子书阅读器。
两个联合创办人，是吴承瀚Lucas Ngoo，以及目前兼任集团行政总裁的郭修瑞Siu Rui Quek。三人于2012年8月正式成立的Carousell网上二手物品买卖平台，如今已发展成一个跨国集团，在东南亚多个国家，以及台湾和香港都设有网上买卖平台，除了采用Carousell（一些地方也称为“旋转拍卖”）品牌，旗下还有Cho Tot、Laku6、Mudah.my、OneShift、Ox Luxe、Ox Street、Refash等。
Carousell集团更在2021年9月成为独角兽企业（unicorn，即估值超出10亿美元的初创私人公司）。当时，集团宣布取得新一轮约1亿美元融资，估值随之从约9亿美元升高至11亿美元。公司取得那一轮融资后，不再宣布任何有关投资者注资的消息。
发展至今，Carousell的主要投资者有Telenor Group、Rakuten Ventures、 Naver、STIC Investments、Sequoia Capital India（现称Peak XV Partners）等等。整个Carousell集团属下网上平台，每个月有数千万的用户使用人次，每年有大约8千万的新商品上传。
确保买卖是真品
陈翊伟40岁，样子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在摄影棚进行拍摄时，有人说他照片看来太年轻，不像大老板。更多人接着说：成就已经摆在那里了，谁在意别人有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想法？再说，科技业中年轻的大老板，多了去了。
作为三名创办人之一，陈翊伟主要负责公司建设（也管理创意和品牌设计、人才招揽、公关传播），目前尤其积极监管最新推出的奢侈品认证计划：certified programme。
“这计划下的产品类别，包括手表、手袋、运动鞋等。我们想要为这类产品的客户制造更深入的购物体验，比如我们有专人对销售品做检查并验证是否真品，那么（比如）你在Carousell（新加坡平台）购买的名贵手提包，如果是伪造的，我们会把钱退还，再付你S$500作为赔偿。我们提供有保证的体验。”
这个认证计划听起来，类似到有声誉的二手店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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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Carousell网站看看，你会看到他们也卖车也卖房，不再只是配对消费品买卖或寄卖的简单模式。我问：认证计划下的产品，都属公司所有？
“是的。把产品卖给我们，这也是客户体验的另一面。我们要给予售卖者更大的便利，因为很多顾客说，他们很忙，他们寻求快速把物品脱手。所以物品可以直接卖给我们，我们再把物品通过认证计划出售。”
摸索着边做边学
跟陈翊伟谈起《品》这期“靠自己奋斗成功”主题专访的意义，他这样说：
“我们是白手起家，但我们也获得很多人的支持，比如投资者（除了提供资金）协助我们制定公司策略和计划。
新加坡起步公司的生态系统，也对我们有利，不同公司创办人、孵化者或天使投资者给我们忠告/建议；媒体传播我们的创业，以及‘把二手变成人们首选’的使命；政府或半政府部门也给予我们很多支援。
当然，我们三个创办人都没有继承任何东西，大家一起摸索着成长，创制和推销应用程序app、成立公司等等，都是边做边学。”
当年，三人同时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念本科（陈翊伟和郭修瑞念商科，吴承瀚念电脑工程），都参与了大学的NUS Overseas Colleges（海外学院）计划，同时把其中一年的课程选在位于美国硅谷的斯坦福大学进修，并在那里的科技起步公司实习。
陈翊伟和郭修瑞在理工学院念商科时认识，两人因参加海外学院计划结识了吴承翰。
经过硅谷独特科技创业环境的洗礼，原本希望进入广告营销公司工作的陈翊伟，产生了“将来投身科技业”的念头，但至此他不曾想过创业当老板。
三人齐行步步高
Carousell的诞生，是因为三个同学回到国立大学继续各自课业时，组队参加了创业比赛——Startup Weekend Singapore。他们在规定的54小时内构建的一个app演示得到冠军，并获得免费入驻一个给创业者使用的共同工作空间三个月（后来再免费延期数月）。
他们因此决定，把得奖的构想化为现实，Carousell的雏形就此而生。
借鉴欧美和中国等地的电商、二手商品网站等，一步步地改进Carousell的作业。陈翊伟说，电子商务蓬勃一段时间后，人们对upcycling（升级改造，即以创新方法改造，让物品发挥新的功效）、recycling（循环利用）、 recommerce（二手买卖）等要求会随之升高，所以他们看好这个行业。
“同样的，东南亚市场出现很多电商后，很多人冲动消费，或在打折日大肆购买，买了很多其实不需要的东西，丢弃了可惜，可以放在Carousell出售。这样做，能够赋予物品第二生命，也有助环境可持续发展。”
他们靠着各自的储蓄、ACE配对给予的一笔支助金，总共5万元起步，开始了每天在工作场所办公——到附近吃经济饭菜——回来继续工作的重复日子，如此维持了九个月至一年，取得创投公司投放种子资金后，逐步改善。
那段奋斗时期，陈翊伟的母亲曾经帮公司分发宣传传单。家里虽然没有给他财务支助，但父母非常支持他所作，没有要求他给家用。陈翊伟说，一直到七八年后公司取得上百万元的投资者资金，创办人可支取与市场对标的薪酬后，才开始给父母生活费。
当初如果有富有家庭支持，创业结果会有怎样的不同？
我不知道，但每越过一个障碍，我们都会从中获得一些智慧，对吗？如果没有当初面对困难的经验，也许不会有当前的智慧积累。
在学习某种东西时，难免会有面对尴尬的时候，那是必经的难题吧？我不确定结果会否不一样，但如果没有钱，你会遇到更多困难。
为什么公司至今还没有取得盈利？
我想说这是故意的，因为我们落脚的地域潜藏巨大机会，我们仍在扩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很好的合作伙伴和投资者愿意放眼长期，支持我们的愿景和使命。因此，公司投入了大量资金来建立团队、发展并大力倡导二手物品再利用。
当然，盈利也是我们的目标。所以未来二到三年，我们将非常专注于启动（前面所说的）这些项目，实现盈利。
考虑打进更多新市场？
目前没有。我们要专注于发展现有几个市场，更重要是深耕其中，或在各市场推出所有产品类别。
你有什么常用品在Carousell买的？
我不久前买了一两台摄像机。有空时，我还会玩街头摄影。我也在上面找我要的车子。我也买也卖。上一次，就在上面卖了我的Honda车子。
看，我现在用的苹果手机，也是在那里买的。你知道吗？通常苹果出新一代手机后，之前一代变得非常便宜，可能比市价便宜30至40%……
我知道你喜欢旅游。公司成立后，什么时候才给自己超出一星期的放假？
近年，我们办公室会在圣诞至新年期间休息，才有更多机会旅游。（旅游时会带着电脑吗？）当然！哈哈哈！带电脑是为了工作，会上去Carousell，但也为了把照片存进电脑。
原文刊登于2023年8月《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