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cing Against Time人物系列（1）：跑新闻如上战场，经常把新闻工作者忙得兵荒马乱。荣获八次《红星大奖》最佳新闻/时事节目主持人奖的董素华，却依然以从容优雅的状态疾奔。她有什么秘诀？
TEXT 黄瀚铭
对新加坡观众来说，董素华Tung Soo Hua是个熟悉亲切的名字。1997年入行至今，她已八次荣获新传媒《红星大奖》颁发的最佳新闻/时事节目主持人奖。
很多观众不知道的是，原来董素华毕业自新加坡国立大学，念的是与媒体毫不相干的数学系。毕业后，适逢电视台招聘，她顺利通过面试，当上新闻编辑。然后，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她在新闻这条路上一直走到今天。至于国际关系硕士学位，是她工作多年后再去进修取得的。
念数学系，主要是因为兴趣、能力，以及当时自己对未来的想像。毕业后投身新闻业，则是受父亲影响。“父亲是个标准新闻迷，每天都要听电台新闻，看电视新闻，看报纸，在家里经常谈论新闻课题。所以，从小我就培养了看新闻、看报纸的习惯。”董素华说。
当上主播没多久，就碰上2001年U频道开台。忽然间，本地华语新闻出现了竞争对手。“两家电视台的新闻都在同一个时段。有了竞争，大家互相观摩。那时我当主播，也当记者，非常忙碌，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本来明天该播新闻，但主管却要你临时出去采访……生活非常紧张。有了竞争，大家都想要做得更好，士气也很高昂。那时工作虽然忙碌，但也很享受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不能等结束
2015年，配合国会财政预算案辩论，电视台推出特备节目《点看预算案》，董素华被委以重任。
这是个现场节目，不但极考主持人的经验、应变能力、对政经课题的认识，还得每天猜测国会第二天将辩论什么课题，以便策划及准备第二天的内容。
“那是我首次接触较longform（长格式）的节目，也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参与节目策划。节目在晚上10点半播出。10点45分一播完，主管就会马上过来和我们讨论明天要做什么……有时得讨论到凌晨，第二天早上8点又要开始去联络受访者，还未必约访得到。现在回看，那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但那时也没多考虑，就去做了。”董素华说。
2016年是她事业的分水岭。这一年她成了新闻资讯节目《晨光第一线》的执行编辑，工作重心从幕前转移到幕后，扛起策划专题、规划节目内容的重责。
“以前（当新闻记者和主播）很高压，很密集，每天时间不够用，很累，但一结束了，就是结束了。现在做专题，除了有四五个编导，还有freelancers和production houses（自由工作者和制作公司）一起在做。我经常要同时应付十组人，每组人还要同时做着两个故事……
以前像心脏外科医生，要快速地反应、开刀、急救。现在像内科医生，要全盘了解情况，要知道什么东西什么时间能完成，要知道期限，了解之后，才能决定该先上哪一个故事。你不能一个故事结束之后才去想下一个，那来不及。它（工作状况）就像跑马拉松，一直纠缠着你。”
不要以为这就完了。现在除了《晨光第一线》，她手上还有叫好叫座的《我董你》。这是个名人访谈节目，拍摄开始了，每天都要用超过12个小时，每一集平均要花三天来拍。这个总是在电视荧屏展露优雅淡定的新闻主播/节目主持，根本是个和时间赛跑的人。
掌控好短期
原来要在镜头前举重若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董素华坦承，保持上镜状态，是她在工作上最大的挑战。
“多年前在北京上播音课程，了解到要把新闻播得好，首先要有对象感，不是念念稿那么简单。念稿，和你真的去说新闻，两者之间所花的精力，所投入的情绪，是很不同的。在很累及压力很大的时候，还要在镜头前维持那个engagement（投入感），要花很多精力。这也是我坚持运动的原因，运动有助我的身体负荷这份工作所需的精力。”
如何面对压力？她说：“压力很大的一部分源自于你对不可掌控的未来感到不安。我很自律，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年轻时还不太懂得自律性管理，常害怕自己忘了什么，该做的没有做。后来我会每天把没做完的事情记录下来，确保在明天或后天做，一定要做完。这种掌控方式，让我压力相对减少。
这几年，我也比较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规划和掌控好短期内的未来，可能是几天、几个月，不安的感觉就会减少。年轻的时候，想管理好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的事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太远的事情，就不要纠结了。”
告别时，我和董素华说，从事新闻那么多年，还能保持热情，真不容易。她听罢笑道：“我们是自虐狂。喜欢新闻工作的人，就是有股纯真的傻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