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女人，不仅在让人感觉“阳盛”的律师界大放异彩，翁晔毅还拥有美满家庭。看似一切都拥有了，她想到了自己……
TEXT Annita Ho
PHOTOGRAPHY Joel low STYLING Felix Woei ART DIRECTION Ang Poh Lee
她是首位荣获《亚洲法律杂志》（ALB）东南亚法律大奖之最佳执行合伙人奖的女性（2011年），并在2013年再度得奖而成为首位二度获奖的女律师；2014年和2015年，获得本地不同杂志遴选为年度杰出女性奖，以及十大最具贡献和最有权威女性之一。
翁晔毅Rachel Eng不仅在律师业界大放异彩，还曾经是本地多个法定机构和企业董事会/理事会/委员会的成员，去年更受财经杂志《福布斯亚洲》推选为2020年“最具影响力亚洲商业女性”之一。
洋洋洒洒一大堆头衔，恕我不准备一一细数。正如她所说：
“有关我的资料，上网一查便不难找到，it’s public knowledge（都是公开资讯）。总的来说，我今年53岁，已婚，育有三名子女。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原本拿到PSC（公共服务委员会）奖学金可以出国深造，但可能我父母比较传统，不放心我一个女儿家独自到外地生活，所以最后我选择了入读新加坡国立大学（简称国大）法律系。
毕竟在我那个年代，能读法律是个难得的机会，女律师也不算多，能够成为其中一分子也不错。”
随时迎战
在国大，翁晔毅不仅学业成绩优异，课外也开始展现领导才能，最终更是以荣誉学士的好成绩毕业。据悉，她课余时还教补习赚点零花钱，可见那时她在时间分配这方面已有过人之处。
“1991年毕业，1992年执业，算一算，明年我就执业满30年。1995年我加入王律师事务所，一待就是23年。
直到四十多岁，我开始思考未来，因为距离（律师所）规定的55岁退休年龄已不远，即使延迟退休也不过60岁。最后我还是决定在50岁时自立门户，现在是翁律师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兼执行董事。”
翁晔毅还在加入普华永道（PwC）全球法律服务网络不到一年之内，便被任命为其全球法律领导团队（Global Legal Leadership Team）要员之一。而翁律师事务所也在短短三年间取得多倍数的业绩增长，成绩斐然。
翁晔毅如何形容自己？
“或许因为是长女，我从小责任心很强，也有人说我平时很serious（认真、严肃）。但我认为自己是一个随时都准备好接受挑战的人。
回想当初，在许多女性都因为印度频传外来女访客被当地人强奸的案件而不敢到当地出差时，我还是去了。即使怀孕，我也把产检时间安排在上班之前，也没上什么产前培训班。那时候的女性，可不像现在可享有四个月产假，我产后很快便回归工作岗位，甚至是出国公干。”
在此我想插个话：翁晔毅给我的印象相当随和。
她带了多套服饰前来拍摄，却也乐于接受造型师Felix为她准备的服装（其中有一套我们原本还担心她会抗拒，但她试穿了，只不过另两套有更好的拍摄效果）。
看了她带来的衣服，以及一身鲜粉红色上衣配牛仔裤，Felix不禁说：“平时要顾及专业形象，但私底下的她其实穿得也蛮鲜艳的嘛！”
半百之后
“当初为了该不该离开自己的舒适圈另辟新天地，我斟酌了好久。毕竟，王律师事务所就像是我有份拉拔长大的孩子，每个合伙人更是像我的手足，感情深厚。”翁晔毅回忆。
听起来轻描淡写，但在整段访谈当中，她不时提到这家律师事务所在她生命里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她参与了该企业从普通规模发展成为今日本地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的过程，该企业也见证了她生儿育女、如何从一名受薪合伙人提升至副主席，然后再自己创业等人生大事。
“一次与友人聚会，我得知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有意在亚洲扩大其法律服务网络，并有诚意邀请我加入。”
她解释，当时普华永道全球法律服务网络已经成立，在欧洲、澳大利亚等地已设有专属合作的律师事务所，但仍未涉足新加坡，所以属意由她担起这项重任。
这个机会最吸引她的部分是，她既能如愿做出改变，自己开创律师事务所，涉猎之前没接触过的业务范围，同时又能避免与旧东家直接迎面竞争的局面。
“有趣的是，我一向不是一个会为生日或纪念日大事庆祝的人，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要出差。但50岁的生日，我还是包下一个酒吧，把我的女性好友凑在一起庆祝。其实当时我已准备离职……”
离开的决定，不仅是离开熟悉的工作环境那么简单。她甚至得辞去几乎所有的董事、理事和委员职务，除却新加坡工商联合总会的职务。
“在新加坡，律师是一个备受规管的行业。普华永道也有一套规矩要遵守（为免有利益冲突）。
加入普华永道，靠的仍是我的法律知识和经验，但接触的范围更大更广，有许多新事物，必须快速吸收和适应。
尽管我执业已有二十多年，但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太大。老实说，我大可安稳保持原状直至退休，下半生也可以过得很轻松。但我仍渴望继续学习，接受新的事物和新的挑战。另一方面，50岁之后的人生也该多一点真我，为自己而活了。”
家人关系
活出自我不一定自私，它其实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
“我丈夫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资讯科技主管，我们都十分忙碌，还常常得出国公干。庆幸的是，有家人做最强有力的后盾，在我父母与公婆的支持下，我们可以全力为事业冲刺。就连我们的孩子也很懂事乖巧，像奇迹般不知不觉中就长大成人。”翁晔毅说。
24岁的长子在国大念书，22岁的次子在英国伦敦帝国学院深造，18岁的小女儿今年参加A水准会考。三个孩子性格各异：一个热爱音乐和新科技，一个喜欢用双手打造实用物品，另一个特别有爱心。但，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十分独立。
“或许你难以置信，这些年来我们家中没有雇人帮忙料理家务，我们也不过是在孩子们仍在念小学时雇了一名司机，帮忙接送他们上学、下课后到我们父母的家由他们帮忙照顾。直到几年前实在忙不过来，我们才请了外佣。”
别误会他们忙于事业，一家关系疏离，其实他们亲密得很。像采访当天，女儿出门前看到妈妈比平常起得早，便打趣问：“怎么了？母亲焦虑症发作了吗？”
儿子们有时也敢敢挑战她的尺度与极限，问她一些很跳脱的问题。或许，正因为夫妻俩都给予孩子应有的爱护、尊重与自由，所以一家人相处融洽。
就像二儿子喜欢骑脚踏车，他未出国前，夫妻俩每个星期天都会起个大早陪他一起骑车出门做运动。而在这篇访问刊登之际，他们一家应该已到了英国探访二儿子，共享天伦。
事业与家庭皆如意，翁晔毅觉得：
“我是幸运的。”
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事业女性组将于2022年3月6日举办国际妇女节论坛，翁晔毅是演讲者之一。
《品》是这项活动的指定宣传杂志。
发型 EDWARD CHONG USING
SHISHEIDO PROFESSIONAL｜EVOLVE
化妆 BENEDICT CHOO USING CHANEL
造型助理 SHANNAHLETTE LIM
原文刊登2021年12月《品》
包真挚
Deputy Editor
曾经当过电视编导/记者。喜欢旅游，喜欢看书，旅游时喜欢逛书店。有时候会附庸风雅，进入一些博物馆、美术馆、音乐厅。念书时，经常跑书店翻杂志，不曾想过到杂志社工作，结果来了《品》。高兴这里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