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六臂的乐趣
Serene Tan

建筑行里的时尚女子——陈翠萍，兼做科技，还是厨房里的魔术手。接下来，合伙搞时装生意……

Photography CHER HIM  Styling FELIX WOEI  Art Direction iNG  Text 真挚

由于疫情期间大多时候无法出国，陈翠萍Serene Tan才有机会屡屡出席《品》的活动。

在活动上看到她试穿戴/购买各种名牌服装及高级珠宝，你也许猜想不到她的工作。她坦言，喜爱时尚这一面，跟她经常到建筑工地去开会或视察进程，是有矛盾的。

在工地办公室内，她总穿一双用了13年的帆布鞋。“鞋子上有些洞，你可以想像有多破旧，但我不管。”她笑着这样说。“有一次我决定改变一下，穿了双Saint Laurent球鞋，我的总工程师同事问：你的星星鞋呢？他们太习惯这双鞋子了。鞋子很容易进水，同事会以此逗我；但看不到这双鞋，他们又若有所失。哈哈哈！”

说着，陈翠萍调出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一双黑白色布满星星图案的Converse帆布鞋。她说不能没有这双鞋，因为太舒服了。

“每次买新的帆布鞋，不管是别的品牌或同品牌同款式的，穿了总是磨脚又伤脚，最后又得穿回它。它是没有鞋带的slip-on（懒人鞋），穿上时好像穿着拖鞋可以跑动；有时候穿西装外套裤子，我会穿它；如果有晚宴，我还是可能穿它，到现场才换上高跟鞋。

”特别提起那双鞋，是想告诉你，才跟她交谈几句，就觉得她很友善，性格热情，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快速跟对方熟络起来。在《品》活动上见过她的同事，也这样告诉我。

全世界各地到处跑

陈翠萍今年50岁，是中国杭萧钢构（河北）建设有限公司的新加坡分公司董事。这家公司，是中国上市公司——杭萧钢构（集团）的控股子公司。集团是中国第一家上市的钢结构公司，名列全国民营企业500强。

陈翠萍负责的，是杭萧的所有海外业务。以简单易懂的方式来说，公司主要在建筑工程施工中，扮演分包钢结构（steel structure）的分包商（sub-contractor）角色，负责为厂房、高楼建筑、大跨度空间等提供钢结构的设计、制造、施工（安装）等。

陈翠萍说，这家公司除了能在中国制造所有钢结构构件，在供应链上占有优势外，更重要的是，会打一开始就为整个项目进行价值工程（value engineering）优化，为客户达成价值提升和降低成本的
目的。

陈翠萍并非工程师出身，她求学时念的是工商管理，管理、营销和业务发展是她的强项。

“当初请我来，公司是要我协助打入海外市场。公司先是在新加坡做了一些项目，然后在新加坡设立处理海外事务的办公室。”

加入公司十多年来，她领头参与了无数世界各地的建设项目投标。也因此，她在疫情前，每年有九个月的时间是在海外。

访谈间中，她接收一个短信，告诉我芬兰方面刚给了他们一个项目。跟她谈话，你会听到她在南美洲、中东、欧洲、非洲、亚洲等各国的趣事。

“第一次参加会议时，人家大多以为我是客户的顾问团成员，不会想到我代表的是钢结构分包商。人家会问，你是顾问工程师？不，我卖你钢骨。或者人家先是以为我是建筑师或室内设计师，而无法把我跟钢构扯一起。好处是，他们总会先主动跟我交谈。有一次在巴西，人家问：这肯定是你爸爸的生意吧？”

每次通过竞标取得承包权后，陈翠萍一般会和同事一同到实地去筹备施工事宜。工程一旦开始，陈翠芬的过渡职责完成，工地事务就交由驻工地的项目管理团队承担。

念商科进入建筑行

陈翠萍已婚，有两个孩子，女儿21岁，儿子19岁正在服兵役。

她曾在美国求学，再到香港念书（在香港时认识了当发型设计师的丈夫），回到新加坡打的第一份工是销售办公椅。做了不久，觉得太闷，不做了。

后来，她进入建筑行。先是加入一家卖乙烯基地板（vinyl flooring）的公司。她笑说，当时经常驾着做生意的爸爸的跑车上班或到客户处，避免引来注意，总把车停放在老远，再走一段路到目的地。她喜欢那份工作和老板，但做了约两年后辞职，为的是“人往高处”。

在“高处”，她做高架地板（raised floor，即用支架、横梁、面板组成，水平地板和面板之间的悬空空间，用来安置设备服务如电源电缆、数据电缆等）。她先是跟别人打工，累积了经验，在一家日本建设商经理的鼓励下，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给建筑项目总承包公司分包（即担任分包商）此专门业务。

做高架地板生意的时候，她目前的雇主——杭萧找上了她。显然，她的办事和营销能力，在业中有了口碑。杭萧非常重视她，聘请她为全职雇员后，继续让她保有高架地板生意。

目前，她已经不做高架地板生意，但在本业之外，还在新加坡跟别人合伙做铝合金建材生意等。她说，所有的“业余活动”，公司是完全知晓也认可的。

同时兼顾不同业务

疫情前后，杭萧大力进军孟加拉，陈翠萍经常往返当地，并不时在首都达卡长期居住。朋友看上她的生意头脑和人脉，与她合作开公司代理一家新加坡本土公司的IT产品，如鼠标、电脑、电脑椅等。

喜好时尚的她，也在纺织业飞快增长的孟加拉看到了商机，认为中上级别消费群的潜在需求未受重视，目前正筹备和当地朋友合作经营服装生意。她笑说，在孟加拉的服装店里，她多次被陌生人要求协助搭配服装。

“事实上，是孟加拉的朋友鼓励我，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建设行的工作很有压力，从投标到施工，一个个的目标期限，时间表非常紧迫。

（所以时尚生意做成了，你可能离开建筑行？）不会。我们说饮水思源嘛！但往后会逐渐减少直接参与日常运作，因为我们也在培养新一代的管理团队。”

事实是，她很爱杭萧的工作，说自己一直在have fun（玩得开心）。她说，在工作中得到乐趣很重要。做什么生意，也必须要能have fun才做。

这时候，让我加插一个她主动告诉我的一件趣事——当然，此趣非彼趣，纯粹让你知道跟她做访谈，我也在have fun。

“有一次，我到杭萧的上海公司开会（疫情前，每一两个月就得到中国的公司开会），那时冬天，记得我穿了Ralph Lauren的黑色靴子，搭配上身的灰色外套。那外套有很多一条条的长毛（不是动物毛）。我们的集团CEO看到了，他说：什么样子？像个火鸡！哈哈哈哈！”

我一边笑一边问：他那样说，是好是不好？

“他不管的啦！只是捉弄我。”

进得厨房一手包办

一人同时兼顾那么多东西，辛勤是不用说的。陈翠萍说：
‘“我是个非常有纪律的人，每天清晨5点半起身，不需要闹钟。我也不会有时差效应，来到另一个国家，都能够自动随日出而作。我需要的睡眠时间非常短也很固定，如果晚上9点睡，凌晨一两点就会起身。”

她说她跟一般女性一样，能够multi-task（同时做多件事）。

“疫情时期居家办公，我在家里准备投标提案，有时候做饭时笔电就放炉灶旁，而孩子可能一边在跟你说什么……（家里没有佣人帮忙？）没有。以前有。

烹饪是我的爱好。我喜欢做菜、摆盘……即使说家里四个人（她爸爸跟她同住），每个人想吃不一样的东西，我也会一一做给大家。”

一般上，她在哪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会在自己的厨房尝试复制。问她如果我上她家吃饭，她会做什么菜？她说：

“娘惹料理。我两个祖母都是娘惹。（做娘惹食物比一般食物更费时费事？）对，我通常在周末有空时，把常用的调料用搅拌机打好，一盒盒放进冰箱。我以前还会用石臼来捣，但如今谁还这样做？是，用石臼捣更好吃，但一次要捣那么多储存备用，太多功夫了……”

理容 MELISSA YEO USING DIOR
摄影助理 ZHAN HONG
造型助理 SHAHIRAH

原文刊登于2022年12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