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睛石、青金石、绿松石、红碧玉、孔雀石……都是大自然的馈赠。而美丽的观赏石表盘，更是人类和大自然联手打造的杰作。曾在1960年代风行一时的观赏石表盘，近年重新受到重视，越来越受市场欢迎。
Text 黄瀚铭
一直觉得，表盘采用观赏石（ornamental stone）打造的腕表，没有获得表迷足够的重视。这里所谓的观赏石，指的是孔雀石、砂金石、绿松石等等美丽的矿石，概念和半宝石（semi precious stone）或硬石（hard stone）近似。
很多腕表的收藏价值，就在表盘。细木镶嵌、珐琅微绘等等以高超工艺制成的表盘，很受收藏家青睐。镶上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四大宝石的表盘，自然也身价百倍。但观赏石制成的表盘，有些人虽觉美丽，却体会不到其价值。有人甚至会拿一般漆面表盘来比较，不解观赏石表盘的价格为何会高出许多。
也有些人觉得观赏石表盘老气。更有的人觉得观赏石表盘女性化，不适合男性佩戴。这都是对观赏石表盘的严重误解。
其实，虽然不能说引爆潮流，但观赏石表盘近年确实已在高级制表市场越来越受欢迎。Piaget、Bvlgari不消说，一直都有推出观赏石表盘。这些珠宝世家采购宝石拥有绝对优势，宝石打磨的技术更是首屈一指，制作起观赏石表盘可谓驾轻就熟。
Dior、Hermès这些时尚界大腕儿，也很懂得欣赏矿石的美丽。Dior推出的Gem Dior系列腕表，以及Hermès的Heuer H系列腕表，都令观赏石表盘变得更时尚。
Omega身为高级腕表界的天王，女性粉丝众多，观赏石表盘早就是其产品的常有选项。近年，连走科幻风MB&F，以及主要消费群体为男性的腕表品牌如A. Lange & Söhne、Parmigiani等等，也纷纷推出观赏石表盘的男装表，才令人感到意外。
不久前，Hublot还联手亚洲钟表零售巨头The Hour Glass欧佳时，推出了Classic Fusion 42mm Elements Special Edition for The Hour Glass系列腕表。此系列腕表共有5种观赏石表盘可选：虎晴石、红碧玉、孔雀石、青金石和绿松石。
Hublot向来给人阳刚、运动风的印象，和观赏石表盘似乎沾不上边。没想到，Classic Fusion系列搭配观赏石表盘，竟然毫无违和感，还多了几分儒雅气质。为何Hublot会忽然尝试观赏石表盘？The Hour Glass公关表示，该集团董事总经理Michael Tay郑伟俊意识到观赏石表盘渐受收藏家重视，因此向Hublot提出了这个主意。
看来，观赏石表盘复兴的日子不远了啊。
观赏石各有各魅力
1960与1970年代，是观赏石表盘的辉煌年代，而Piaget正是这股潮流的主要推动者之一。当时，出于反战和回归自然的思潮所影响，时尚界流行起波西米亚风，而以天然石材制成的表盘，也大受欢迎起来。孔雀石、青金石等等观赏石的颜色鲜艳迷人，和波西米亚风的时尚相辅相成。
另外，超薄机芯技术的成熟，也是观赏石表盘会在1960年代大爆发的主因。一般金属表盘的厚度介于0.4至0.6毫米之间。而观赏石盘面，却通常厚至1毫米。而为了增加观赏石表盘的稳定性与耐用性，观赏石盘面还得加上一个金属底盘，大大增加了整枚腕表厚度。Piaget在1957年推出了超薄9P机芯，厚度只有两毫米。就因为有了超薄机芯，观赏石表盘腕表，才能保持纤薄。这对讲求纤巧的女装腕表来说，尤其重要。
目前市场上最受欢迎也最常见的观赏石表盘非砂金石和孔雀石莫属。珍珠母贝表盘也很常见，甚至可说是女装表的基本选项，但由于属于有机宝石，本文不讨论。
孔雀石（malachite）是一种含铜的碳酸盐矿物，因其翠绿的颜色酷似孔雀羽毛的绿色斑点而得名。在古代中国，孔雀石也被称为绿青、石绿或青琅玕。虽然不是特别名贵的宝石，但因为孔雀石表盘带有独特的条纹，辨识度非常高，因此特别受欢迎。
需要特别解释的是砂金石（aventurine）表盘。一般人所理解的砂金石表盘，是一种深蓝色，带有点点银光的“石头”。这种砂金石令人联想起深邃星空，非常浪漫，当表盘设计要表现夜空时，砂金石是不二之选。月相功能或带有其他天文功能的腕表上常可看到这种砂金石。
但是，这种砂金石，其实并非天然矿石，而是一种混入铜粉的人造玻璃，起源地是意大利著名玻璃产地Murano。Piaget今年推出的Limelight Gala系列砂金石自动腕表，就是采用产自Murano的玻璃砂金石制作。经典的漩涡造型表壳上，镶嵌了62颗晶莹剔透的美钻，围起了一片专属表主的小小“星空”。
而在宝石学上，有一种天然宝石，也叫砂金石。天然砂金石也称东陵石，是石英的一种，里头含有颗粒较大的铬云母、赤铁矿等等矿物。内含的片状矿物会在光线照射下闪烁光芒，产生砂金效应。更多关于人造砂金石和天然砂金石的知识，可上品杂志官方网站，阅读《砂金石表盘的真相》一文。
天然砂金石制成的表盘相当罕见。不过，今年Omega的Constellation系列腕表，不但出现了天然砂金石表盘，而且还有红、绿、蓝三个颜色的天然砂金石，非常值得关注。仔细观看，Omega的天然砂金石表盘，带有凹凸纹理，三种颜色的纹理都不太一样。虽然天然砂金石闪烁的效果没有砂金石玻璃那么强，其质朴与天然的味道却无可比拟。
除了有三种不同颜色的表盘，Omega Constellation Aventurine还有精钢表壳、Sedna金表壳、镶钻表圈、无钻表圈等等选项，共12个款式。皮质表带的颜色则呼应了表盘颜色。虽然表壳直径仅29毫米，非常小巧，但内里搭载的并非石英机芯，而是8700同轴擒纵系统自动机芯。
除了砂金石和孔雀石，宝蓝色的青金石（lapiz lazuli）和黑色的缟玛瑙（onyx），也是比较常见的观赏石表盘。青金石多呈宝蓝色或紫蓝色，颜色非常饱满，高品质青金石还带有金光闪闪的黄铁矿。而经过打磨的缟玛瑙，纯黑中呈现一种高贵质感，非清漆所能取代。
绿松石（turquoise）颜色接近所谓的蒂芙尼蓝（Tiffany blue），一直是深受欢迎的半宝石，不过由于供应不足，这两年绿松石表盘反而比较少见了。Rolex劳力士近年推出的Oyster Perpetual Day-Date 36绿松石表盘腕表，便是难以购得的珍品。
金黄色并带有虎斑纹路的虎晴石（tiger eye），这几年也开始回到制表界。MB&F的LM Flying T系列腕表，继青金石与孔雀石后，也推出了虎晴石表盘。散发神秘气息的虎晴石搭配MB&F充满科幻味道的设计，带来一种奇异的美感。
不久前，我和MB&F的国际销售总监Thibault Verdonckt谈话时，曾聊起观赏石表盘。他透露，观赏石表盘腕表在MB&F非常好卖，只可惜严重供不应求。这不是因为MB&F不愿生产更多，而是因为MB&F的观赏石表盘，是向Hermès集团订购的。目前，供应商自己也面临产能不足的问题，当然无法供应更多观赏石表盘给MB&F了。
制作殊不简单
为何连MB&F这么有能力的制表公司，都需要依赖他人提供观赏石表盘？观赏石表盘很难制作吗？
确实，观赏石脆性很高，不像金属一般好打磨。要把矿石切割打磨成一片薄薄的表盘，更是难上加难，需要非常熟练的工匠才能成事。
Richard Mille堪称现代冒起最快也最成功的制表品牌之一。品牌创办人Richard Mille先生曾在一篇访问中说过，他曾推出一个用观赏石表盘取代一般镶钻表盘的腕表系列。不过，在生产过程中，他才发现打造观赏石表盘极有挑战性。由于观赏石很容易碎裂，因此失败率高达90%。最终，他们只生产了30枚腕表，远低于他们本来的目标。
用观赏石打造圆形表盘，已经很不容易，不规则形状的表盘，更是难上加难。Dior推出的Gem Dior腕表系列，表壳形状呈不规则的八边形。要切割如此多边多角，形状还不规则的表盘，难度必然加倍，这里不得不给Dior一个赞。
Gem Dior独特且充满潮流气息的表壳，搭配缟玛瑙、青金石或孔雀石等等材质制成的表盘，充满时尚魅力。其中一个孔雀石表盘的款式，表圈镶上白钻和绿松石，不对称链节的表链，更镶嵌了白钻，以及青金石、红玉髓、虎睛石、绿松石、粉红珍珠母贝，设计大胆新奇。
Bvlgari今年新推出的Lvcea Intarsio系列腕表，将砂金石切割成细块，再用细工镶嵌的手法将砂金石镶成天衣无缝的表盘，也非常考工匠手艺。多个刻面的砂金石表盘，变得更立体，光影的变化也更为生动。
如果说，珍稀工艺表盘（Métiers d’art）是人类创意与手艺的结晶，那么，观赏石表盘就是大自然在石头上挥动画笔的杰作。而且，大自然从来不爱重复她的作品，无论是绿松石、青金石、虎睛石、孔雀石，所有的观赏石表盘上的纹路都有差异，因此，每个观赏石表盘，都独一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