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Hublot品牌大使。“人生可以有很多目标，我觉得对我来说……希望找到自己。”他的直白，引人思索。
Text 黄瀚铭
看中国综艺节目的观众，都说张艺兴Lay Zhang谦虚礼貌，是个好好先生。也有网民说他是个“耿直boy”，主持综艺节目或受访时，有话直说，不太掩饰，常让人为他担心。
我不看综艺节目，但看过他的MV。无论是两年前爆火的“莲”，或是最近在各大串流平台热播的“面纱”，都糅杂了M-POP曲风，并在强劲的鼓和贝斯中，融入中国传统乐器。MV画面弥漫浓郁的东方风情，他充满爆发力的舞姿，紧紧抓住人心。
张艺兴把自己的音乐风格，定义为Mix Mandarin Pop，简称M-Pop，中文演唱，但加入了各种不同曲风、不同元素的音乐。
融合的魅力
自2022年开始， 张艺兴成为Hublot宇舶表的品牌大使，和高级制表业结缘。今年他受邀到日内瓦出席Watches and Wonders表展，我也有了15分钟访问他的机会。
到底他是否如网友评价，谦逊有礼又耿直？我很好奇。
在Hublot展馆里，张艺兴一身粉红西装，静静坐在沙发上。那种君子般淡然、谦虚的气质，令我想到四个字：人淡如菊。
我们先从表谈起。
“机械表有很多功能，譬如说计时功能、万年历、陀飞轮等等。有哪一些功能是你特别重视的吗？”
“对我来说，腕表是一个潮流、穿搭的装备。”他这样回答。
那他买表主要看哪方面？
“首先看它的制作工艺，然后看潮流属性，包括看和我的穿搭是否合适。”
我想到了Hublot的品牌理念：融合的艺术，也想到了张艺兴提倡的M-Pop。
“对。其实宇舶表融合的艺术，跟我做音乐的融合理念非常相近。他们敢做融合的先锋，做出别具一格的尝试，跟我做音乐的尝试有异曲同工之妙。”
哪些Hublot的特色最吸引他？
“就像我刚刚说的：融合的魅力。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运动、艺术或腕表的精心制作工艺，Hublot把一切融合在一起，三方有一个非常好的一个balance，一个协同，我觉得这是非常吸引人的。其实对我来说，（Hublot给我的）启发就是，希望我的M-Pop音乐也可以一直在融合的道路上不断地尝试，不断去创新，不断做一些大胆的挑战。”
没料到答案
“无论歌、影、视，还是综艺节目，你都有参与。你认为自己的代表作是哪个？” 我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超出了采访提纲预设的问题，他倒是没有不悦。“代表作可能不应该是我来说，而是留给观众朋友们（定夺）。他们如果觉得某一个作品，音乐也好，影视也好，是我的代表作，那当然好。如果没有，我就继续努力了。”
“那有没有哪一部电影或者是哪首歌，其实是你特别喜欢，但市场反响不如预期的？”
“我都一直在认真做作品。每次把作品做出来呈现给大家的时候，一定是在我当下的能力、经验能做到的最好状态。我相信通过不断地打磨，不断地尝试，和不断地挑战，可能会有一部作品让大家满意。希望会有那么一部吧！”
“有什么目标是这一辈子最想达成的？” 我再尝试把问题拉得更远。
“人生可以有很多目标。就是……我觉得对我来说……希望找到自己。”
我以为，他会说拿一座什么奖之类的。这个回答完全超出我预期，接近哲学的范畴了。
“也可以把它看轻松一点嘛，不要看得那么复杂。人生就是找自己的一趟旅途。找到真正的自己，自己想要的、想做的、跟自己能做好的。一开始对自己认知不够深刻，通过各种各样的尝试跟探索，能发现可能就是这样的。”
尽心又尽力
“听你的回答，感觉你也曾在人生中迷失。有哪一段时间你活得比较迷茫吗？”我问张艺兴。
“呃……好问题。我觉得人在不同的阶段就会有不同的疑问，而这些疑问，是有的人试图去解决这些疑问，或者去探索这些疑问，或者可能放弃。每个人通过自己的行动，对自己的疑问来做了一次解答。而这个解答也会根据你做的行动，就像一面镜子，给你一个反馈。你会通过这个反馈，更加了解自己。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疑虑，有疑问，就会有迷茫。”
我锲而不舍地追问，现阶段有没有哪些事情让他困扰。他倒也不介意，继续说：“其实蛮多的，比方说您刚刚问的代表作。很迷茫。代表作到底是什么？谁可以来跟我定义一下什么叫代表作？是我演了就叫代表作？还是让观众记忆犹新的？迷茫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对你自己的作品，还是挺有要求的，是吧？”
“我不能说我自己。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作品。我希望每一个作品都是尽心尽力地去做。做到问心无愧，对于所有的人和事。”
“都说你工作很拼命，要求特别高。譬如说……”
问题还没问完，张艺兴忽然急切地说：“您说的这个，我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说要求很高，其实another side（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说是很难搞，那你要不要放弃这个难搞？去降低要求？如果你降低要求，你会让周围所有的工作人员工作更顺，没有那么大压力，更开心。到底怎么选？你看（接到）你问我的问题，我都会迷茫，因为我每天都不断地反思自己。我会在闭眼之前，想一想今天我收获了些什么？哪些事情可能做得不错？哪些事情做得还不够好？如果今天没什么想法，我就会在书本里寻找一些答案。”
“很多人经常会为了和谐、和气，就放弃了对品质的要求。品质跟和谐，哪个对你更重要呢？”我问。
他敞开了心，飞速地回答：“在你这个问题里面，又衍生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所谓的高情商。有人可以要求品质，也可以要求大家工作得舒服。他的对话方式、处理态度，会让大家都觉得非常舒服，其乐融融。但，自己做到了吗？你知道吗？就是这种迷茫。因为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在想，我怎么回答？当你丢每一个问题给我的时候，我就会有这种迷茫的时候。”
兼顾质量和团队和谐，谈何容易？
忙碌与休闲
访问刚开始时，我以为张艺兴给的回答比较模糊，只是在打马虎眼。原来每一个问题，他都在认真思考。他只是，一时还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又不想随便敷衍提问者。等他想到了，他也耿直地分享。
我开启了另一个问题，想让访谈氛围稍微松弛下来。“工作和休闲的时间，你怎么分配？”
“我很难说这是工作时间，这是学习时间。可能对我来说，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有没有要求每天要多少个小时是完全放松、放空，修复身心灵的时间？岂料这随口一问，令他再度掏心：“我不是说我还在找自己的状态吗？可能在还没有找到真正自己的情况下，我都在不断地试探我的边界到底在哪儿。对，等到有一天我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儿，可能会做出调整。我觉得您刚刚说的那种调整，那种作息时间，是非常高效的工作方式。现在可能还没有太摸清楚自己的边界，继续再探索一阵，应该会有答案。”
也要看运气
那么，最令张艺兴感到自豪的优点是什么？
他的回答不是舞蹈、音乐。“如果一定要说我自己身上有一个优点的话，我觉得是求真求实吧！”
又一个令人倍感意外的答案。
“对，我不是很喜欢那种很虚的东西。对我来说，如果真的有一个优点的话，求真求实。”
我追问：“今天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你觉得这个优点是主因吗？”
他毫不犹豫地说：“运气。只是因为运气足够好。”
“太谦虚了。”我说。
他坚持：“不。绝对是运气。”
张艺兴的时尚品味，也是有目共睹的，都受谁启发？
“我妈。我妈妈以前是服装店老板嘛，从小我就看她怎么搭配衣服，怎么配各种各样的颜色，然后让不同的人穿出来，怎么好看，怎么简单，怎么让不同身材的人去做适合他的风格跟搭配，包括项链啊，头巾啊，包啊什么的，从小耳濡目染。”他说。
“如果碰到烦心的事，会跟妈妈倾诉吗？”
“看情况。如果我自己比较有把握处理的，可能就不跟她说。没有把握的事情，就跟她多交流。毕竟她有更多的人生经验。”
心里藏着的
张艺兴最喜欢Hublot哪一款腕表？
“其实还是Big Bang（系列）。我第一次跟Hublot结缘，就是Big Bang腕表。”他说。
我告诉他，Hublot的彩色陶瓷腕表特别适合他。
“其实我觉得黑色更适合我。”他指指手上戴着的那款Hublot和村上隆合作的经典融合村上隆黑色陶瓷彩虹腕表。“我喜欢这个就是。看，这个彩色的（表镜上的彩色宝石装饰），其实是被黑色包围着。可能有的人内心也是彩色的，但其实他也是被一些东西隐藏了。”
“有没有想过也以腕表为主题创作一首歌？”我问他。
“对，我跟李荣浩老师也聊过……其实我觉得还是要看生活阅历，包括自己是否真的在生活状态里，去感受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当你没有感受过这些事情，就写了很多词，就比较像喊口号。想打动别人，你还是得真的贴近生
活，慢慢才能找到人跟人之间的共鸣，人跟事之间的共鸣。可能我就少了生活这个部分。”
音乐的风格，他也开始思考转变。
“ 放慢一点吧！ 节奏稍微放慢一点。毕竟32岁了。从20岁开始跳，跳到32岁，跳了将近12年了，稍微少跳一点吧！”他感叹道。
其实何止他，粉丝们也会长大。只有不断求进步，才能蜕去偶像外衣，成为受尊敬的歌手/演员。张艺兴正不屈不挠地奔赴这样的目标。
